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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 实验动物福利已有12人参与

编者按

　　在药品研发及生命科学研究过程中，动物实验已经成为必要的途径之一。如何兼顾科学探索和维护动物生命价值一直是业内关注的热点。随着学科的发展，实验动物福利的意义，已经远不止于人文关怀，学者们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实验动物福利水平，已经直接影响到科研的结果。

　　□ 本报记者白毅

　　医学实验领域有这样一则事例，一名眼科的研究生，用大鼠制作白内障模型，为了达到自身对照的效果，分别在大鼠的左右眼采用不同的造模方法，导致大鼠两眼均患白内障，该研究生投往国外专业期刊的论文被退回，并被要求阐述必须采用该做法（使大鼠双目白内障）的合理解释。

　　事实上，这种做法是严重违反实验动物福利和动物实验伦理要求的。日前，有关专家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实验动物福利和动物实验伦理问题不仅引起科技界和政府的日益重视，而且越来越受到社会公众的广泛瞩目。但由于人类对此的认识关注仅有数十年时间，尚有大量的问题有待进一步探索。

　　“鱼与熊掌”的两难抉择

　　复旦大学实验动物部副主任杨斐副教授介绍说，实验动物福利是指实验动物的康乐状态，即实验动物处于生理健康和心理愉悦的状态，这一概念源自动物福利。动物福利的主张始于19世纪初欧洲一些学者反对虐待动物的思想，此后的100多年间，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和人类社会文明程度的日益提升，人们对动物福利的认识从最初朴素的怜恤之情发展到今天的全面关注动物日常生活条件及其心理和行为健康。

　　实验动物福利的提出，标志着人类不再将实验动物仅仅当作无知觉无生命的实验材料，而是开始承认它们作为生命的价值以及尊严。如今，动物福利的“五项原则”是国际公认的衡量动物福利状况的依据：“不受饥渴，生活舒适，不受痛苦伤害和疾病，生活无恐惧和悲伤感，表达天性。”但是，杨斐指出，在实验动物身上人类很难同时兑现这五项原则，损害它们的健康往往是研究的必经过程，这使得研究人员处于一个两难的境地：一边是亟待攻克的科学难关，这需要利用动物，开发它们的科学价值；一边是外界的呼吁和内心的恻隐，要尽可能保护动物，尊重它们的生命价值。实验动物福利和动物实验研究之间，是否像“鱼和熊掌”那样难以两全？

　　中国毒理学会副理事长兼秘书长、军事医学科学院放射与辐射医学研究所周平坤研究员表示，随着人们对动物福利和动物保护的重视，以及生命科学的快速发展，3R（替代、减少、优化）原则在国际范围内得到越来越广泛的实施，并发展成为实验动物合理使用的科学要求。其中，又以替代原则最受关注，其内涵不断得到扩展，凡是能够替代实验动物，减少动物使用数量或优化实验动物使用、减少动物痛苦的生物（如体外细胞、低等生物等）或非生物（如芯片、计算机模型等）技术方法，都可被认定为替代法。

　　伦理和科技的双重内涵

　　杨斐说，提倡实验动物福利，固然体现了人类对实验动物的关爱和敬意，但其意义远不止人文关怀——实验动物的福利水平，直接影响到科研的结果。

　　实验动物的科学价值在于为科学探索和人类健康服务，它们在科研中的作用等同于有生命的精密仪器和分析纯试剂及基础培养基，其健康状况的优劣最终影响研究的科学性、可靠性和可重复性及生物医药产品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可以想象，福利差的实验动物就好比变质的试剂或者失准的仪器，会使研究结果出现偏差甚至错误，引起研究人员的误判，并最终导致人类制造无效甚至危害健康的产品。杨斐举例解释：“有些实验动物使用单位为了节约时间和经费，外购动物不给予足够的健康适应期使其恢复至正常健康状况，而是一到实验室马上做实验，结果因动物经历运输处于应激状态，神经内分泌免疫功能紊乱，体质下降。不仅实验结果不准确，而且实验刺激后引起动物异常死亡。有些单位不按动物习性为一些种类的实验动物如犬和猴设置运动场，而是长期把它们监禁在狭小的笼子里，结果动物纷纷患上抑郁症，甚至发生自残行为导致肢体残疾，由于缺乏运动，有的还患上了佝偻病、肌肉萎缩等。还有些实验动物生产单位为了防止动物生长过快、体重超规格，滥用限饲的手段来控制动物体重和生长节奏。结果，这些动物在应用时虽然体重没有超标，但其年龄早已超过实验的要求，而且由于长期忍饥挨饿导致生长发育不良、多项生理功能和实验反应异常。”

　　除了能保证科研的质量外，杨斐还补充，应用福利良好的高质量实验动物，能减少动物用量，避免不必要的重复实验，也降低其他实验材料和能源的消耗。此外，随着世界各国逐渐重视动物福利问题，我国将面临越来越多的实验动物福利技术壁垒，在实验动物福利技术方面的落后，势必会削弱我国在这些领域的国际竞争力。

　　杨斐强调，关心实验动物福利，不只是一声呼吁，一种态度，更是要采取一系列具体的技术手段和措施，诸如对实验动物的生活环境进行限定，排除各种病原体和有害环境因素对动物健康的影响，确保最大限度的舒适，提供营养全价、配伍合理的可口饲料，保障其遗传稳定、性状稳定表现，对实验动物的应激状态及时进行客观评估和有效干预等等。“动物福利并非只是伦理问题，更是科学技术的问题。”

　　法制和科技的全面保证

　　杨斐表示，值得注意的是，和国际相比，由于国情、认知、技术等方面的限制，我国实验动物福利水平偏低，倡导实验动物福利面临巨大阻力：一是法制的落后，即国家层面对实验动物福利并没有明确的立法，对各种违背实验动物福利要求的使用和繁育等均无明确的法律制约，对损害实验动物福利的行为缺乏有效监管，对其处罚也缺乏相应依据。目前，我国国家层面论及实验动物福利的主要就是2006年科技部发布的《关于善待实验动物的指导性意见》和1988年国务院发布的《实验动物管理条例》。《意见》是我国第一次对于如何实现实验动物的福利做出规定，但也是比较笼统而原则性的，距实际操作仍有距离。而《条例》颁布较早，主要围绕如何规范饲养管理行为，没有明确提出实验动物福利概念。二是有关技术的研究和应用滞后，在很多方面维护实验动物福利缺乏可操作性。如现在许多国家规定只有通过伦理审查的动物实验方案才能实施，并且在实验中和实验结束后都还要接受各种有关的审查，研究结果发表时也需要附相关伦理审查报告。为了与国际接轨，近年来我国许多单位相继成立实验动物福利和伦理委员会，其一项重要职能是对动物实验方案进行伦理审查并出具报告，但许多委员会成员并不具备审查的专业知识背景和技能，并不知道如何审查，导致动物实验伦理审查成为一场“秀”。此外，对福利的技术研究，如3R技术和方法的研发、福利器材研制等也缺乏自主创新。第三，公众甚至一些专业人员对实验动物福利的认识还存在误解、偏见甚至抵制，很多讨论和宣传只是片面参照甚至照搬西方哲学家的观点，从哲学和理论的角度出发，既没有触及实验动物福利的科学本质，也未结合我国的国情，阻碍了实验动物福利的真正实现。

　　杨斐表示，要提高我国实验动物福利水平，必须将法制和科技的力量结合起来，除了通过立法给予可靠的法律保障之外，也需要建立有效的管理机构和技术队伍确保法律法规的落实，对各类实验动物机构资质进行严格的把关，对涉及实验动物的工作进行严格监管；并鼓励和支持与实验动物福利相关技术的研究和应用推广，为保障实验动物福利水平提供物质基础和技术支持。杨斐认为，实验动物福利涉及动物生理、生化、免疫、行为、心理等众多学科，人类对此的关注仅有数十年，尚有大量问题有待探索。目前，福利状况技术评估及其测定技术、替代研究、福利器材研发都是该领域的热点问题。

　　3R原则及3H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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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R原则及3H理念

　　在动物痛苦与科研需求之间，目前广获认同的平衡点是3R原则：

　　替代(Replacement)：使用低等级动物代替高等级动物，或不使用活体脊椎动物进行实验；

　　减少(Reduction)：把使用动物的数量降低到实现科研项目所需的最小量；

　　优化(Refinement)：通过改善饲养、实验条件等，尽量减少对动物机体的损伤，减轻它们的痛苦和应激反应。

　　经过长期的摸索，杨斐等人在国际上首次提出了实验动物福利3H理念：机体健康（be Healthy of body）、生活快乐（be Happy in living）、有益于科研（be Helpful for science），并致力于实验动物福利的技术评价和干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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