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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angxinyue金虫 (小有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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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2020年6月10号，距离上一次风尘仆仆来到某科做RA已经两年两个月零25天，若是能回到当初作出辞职出国读博决定的那个时间点，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转向竟然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所幸地是终究还是成功上岸了。只是等待的时间过于长久，焦虑渐渐侵蚀了期待，等接收到录取通知的时候，除了少许压抑的兴奋，只是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再次的离职申请已经提交，德国的博士合同也已经在进行中，如果不出现什么意外，德国之行已经提上日程。所以也有心情和时间稍微整理下这两年的历程，算是做个总结。 出国读博的想法其实硕士期间就有，但是因为科研做的并不好，只是水了两篇SCI，渐渐丧失了对科研的兴趣，觉得自己无论如何做似乎也只能在别人身后研究点细枝末节的工作，没有任何价值。就像经常自己调侃的那样，也许自己做出东西的价值还无法抵消试验过程中消耗的橡胶手套。所以硕士期间也没有进行相关的尝试，没有搜寻信息，没有投简历，最可惜的是没有利用硕士期间那么多的空闲时间和实验室自由轻松的气氛把英语考了，后来每每在工作之余争分夺秒学英语的时候，就想起一个表情包，“总之，当事人就表示后悔，深深的后悔”！ 毕业之后进入某面板厂做研发工程师，在一个山岭包裹的小城市里，领着毫无竞争力的工资，开始工厂与宿舍的两点一线。科室的工作伙伴都不错，都是一些刚毕业一两年的年轻人，没有所谓办公室的勾心斗角，工作上都是互相帮助，经常一起聚个餐，也算是其乐融融。大家聊得话题除了工作，就是买房，尽管是在这么一个小山村，但是一旦有个房，就没有了漂泊的感觉，可是真的要在这里呆上一辈子吗？偶尔自己骑车出去，有一次看到一处山脚下废弃的小广场，破败的健身器材，从未有人落子的棋盘，还有两个相向而立孤零零的篮球框。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种四下无人的山脚处修这么一个健身广场，只怕是除了山精野狐大概是无人来光顾了。那一刻真的是有点悲伤，难道真的要在这里呆上剩下的几十年岁月？辞职出国的想法一旦滋生，就势不可挡！世界这么大，总得去看看啊！ 实习期刚一结束就提交了离职申请，尽管有领导稍加劝阻但是基本顺利，第二年春节回来办了离职手续。当天完成离职手续，第二天到达深圳，第三天入职报到，然后就是一段让人长的想放弃的申请历程。 RA是一份工作，所以当然主要时间还是要放在工作上，而且不幸地跟着一个天天天催着你要数据的小老板，那么自己可以掌控的时间几乎就很少了。要想出去英语是第一关，就是这关直接卡得我想放弃。报考的是雅思，18年7月份第一次考，直接折戟沉沙，6.0，当时并没有太大失落，因为本来也就没有期望一次就过；第二次是9月份，又是6.0，有些失望，但还是活力满满，每天六点起来先学习一个小时英语，然后来上班，中午利用午休学习一个小时，晚上下班再学到12点，总之仿佛重新回到了高三，分秒必争。但是毕竟时间不充裕，零敲碎打，提升很慢。就这样18年申请的时间窗口已经过了。19年一月份第三次雅思，当时想得是如果能拿到语言成绩，还可以申请一波春季，可惜再次6.0，简直欲哭无泪。 三次雅思失败，带来的失落感和挫败感近乎是毁灭性的，也让我深深后悔没有在读硕士期间把语言成绩拿到，或者辞职后，先考完了雅思再来上班，那样也许我现在已经出去了。但是后悔也并没有用处，当时也想过直接辞职全身心考英语，但是这种代价太高了，而且辞职以后考了英语还是要再次找工作，很是麻烦。所以最后抱着放弃的想法和小老板聊了下，表达了自己若是下次雅思不中直接辞职找工作的想法。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小老板无法理解一个英语怎么会那么难考，也无法理解我怎么会没有时间学英语（呵呵），更无法理解我刚呆了不到一年为什么觉得时间很长，难道在课题组呆个三四年在她的英明领导下发几篇大牛刊岂不美哉？不过这次谈话总算是为我多争取了些时间，毕竟不催数据催那么紧了。后来发生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小老板因为和大老板有矛盾，直接被fire了。想想当时畅想的宏伟蓝图，真是显得无比讽刺。 六月份，报考了香港雅思，因为据说香港口语可以加分，而且实验室有位小伙伴亲身验证。也许是有了更多的时间复习，也许是香港的考题简单，尽管考试后自己感觉极为不好，可是结果却出乎意料，总分直接上7.0，阅读拿到9.0，让人难以相信。峰回路转，不外如是。考试结果出来，心情放松，甚至直接病了一场，虽然只是感冒，却拖拖拉拉近乎一个月才好。 雅思成绩到手，真正的申请从19年七月份才开始，最初的想法是，新加坡为首选，香港次之，欧洲再次之。这样做主要是想离家近一点，找个安全的环境，美帝因为当时国际关系不好，加上时不时有枪击案，而且自己还没有GRE，直接放弃了。可是没想到，香港也开始搞幺蛾子，第二备选直接叉掉，所以剩下的就只有新加坡和欧洲。 接下来就开始查学校信息，首先就是新加坡国立，要求最为简单，但是事后证明，简单不代表好进去，因为大家都在申请，尤其是在香港和美国留学环境不好的情况下。因为新加坡国立老师的决定权很重要，所以开始就先找老师陶瓷，老师同意收了，才可能收到学校的面试。化学、材料、生物工程等等几个相关院系专业相近的老师发了二十几份邮件，回应者寥寥无几，也许是自己条件太差了，如果有一篇IF高的文章想必结果会有所不同。新加坡后来申请提交之后几乎没有在进去申请页面看过，因为最后直到提交申请，也没有找到愿意接收的意向导师。新加坡的申请算是白白花了二百多元的报名费用，一无所得。 申请新加坡同时也开始关注欧洲的信息，欧洲国家项目倒是很多，可是大部分只是针对欧盟学生才能免除费用或者发放奖学金，CSC项目和不分地区的全奖项目也是不多，再符合自己专业方向的更是得细细寻觅。而且大部分项目要求诸多文件如ML, RP, PS等，针对每个不同的项目都要写一份不同的ML, RP，当真是耗费心力。把简历海投了一遍，时间就已经到了年底，马上就要回家，可是一个offer都还没拿到，甚至一个面试都无，也是令人丧气。 但是投的多了总有回音，在回家的前一天突然收到了一份来自德国大学的面试邀请，因我订的是第二天的高铁，正好和面试时间冲突，当时还在考虑是否直接退了车票在深圳过年算了。当时是1月20号，还没有疫情的官方消息。现在想来，幸亏是回家了，不然在外面租房子，小小的一个单间，也没地方做饭，学校也封闭，人心惶惶之下，自己要在出租屋苦挨将近两个月也是满难受的。当晚回信给德国那边说明情况，恳请换个面试日期，那边很快速的回信，把时间推迟到了22号，也就是回家的第二天晚上。因为之前从来没有过英语面试经历（找工作倒是面试过外企），所以紧急谷歌了一下PHD面试的常见问题，在纸上写下了基本的要点，反复练习了几遍。事实证明谷歌实在比百度强大太多，甚至于将谷歌与百度相比，都是侮辱了前者。在谷歌搜到得几份资料几乎完美涵盖了当天晚上老师问得问题。所以回答还算畅通。面试老师两人，一男一女，应该都是课题组助理教授之类的职位，大老板整个招收过程未露面，可能开公司太忙了吧。先前担心语言问题，尤其是怕听不懂，面试时发现基本可以听懂85%以上，连蒙带猜实在不懂就pardon，也磕磕绊绊聊了五十多分钟。 面试完后按照国际惯例发送了一封感谢信，后面两个星期后收到面试结果，一个月后准备一份presentation，进行二面（不得不说，这面试跨度真得长）。 因为疫情禁止返校，所以大年初五就退了高铁票，然后第二天就收到了英国一所学校的面试。这个面试只有一面，所以一般性问题和专业性问题都在这里问了，还针对自己写的RP问了几个问题，总体来说回答的还算不错。然而遗憾的是，英语雅思有个5.5分的小项不符合学校要求，被学校招生委员会给刷了。不过结果反馈很快，前后不过一个星期，长痛不如短痛吧，第一个面试结果还在等待的过程中，这个后来的面试就已经宣告终结。 疫情期间在家里确实不适合工作干活，感觉干点什么都难以集中精力去搞，所以疫情期间在家也就学了学英语，投了几个学校（毕竟合适的也少，年前都投了），关注最多的反而是疫情会如何发展，又会不会导致对中国留学生的缩招和歧视。眼瞅着中国的疫情人数蹭蹭地往上涨，国外还是一片岁月静好，喧嚣的互联网上满是对中国的负面报导，心中之焦虑难以言说！ 2月24学校通知返校，彼时国内疫情已经基本控制，收拾行囊，来到深圳的小屋开始自我隔离，期间认真准备着德国二次面试PPT，三餐煮着面条或者水饺，利用简陋的小锅炒个菜，趁着清晨或者晚上人少的时候去楼顶放个峰，极目远望，风景依旧，压抑而平静。 二次面试堪称灾难，因为众所周知的网络政策，梯子时不时掉线，面试开始就连接不上，导致面试晚了十来分钟，期间又多次掉线，搞到最后心态都快崩了。设身处地，我都无法想象网络那端的一群人对着一个时不时就掉线的面试者是多么无奈且无语。这里要说下，二面老师直接把课题组所有博士，大概七八个吧，全都拉过来参加了，每个人都做了一个非常简单的自我介绍，说实话着实把我吓了一跳，这要是每人一个问题那岂不是完蛋？不过最后不知道是时间不够，还是那些博士本来就是来露个脸，只有老师问了两个问题就结束了。结束后，简直想把电脑砸了。面试后基本不报啥希望了，而且老师说3周到四周才能给结果，于是又是漫长的等待。 待期间又投了一个荷兰的学校，ML，RP， PS一通搞，老师说RP不合适，要重写，好吧重写，然后还是不合适，心力憔悴的我已经无法再支撑着再来一次了，于是写信告知放弃申请。但是因为此前通过系统提交了申请，后来老师又来信询问，是否仍愿意接受面试，本着锻炼英语，增加面试事件总量，提高成功概率的初心，也未多准备参加了面试。两个面试官，课题组大老板，还有之前一直联系的小老板。面试过程中大老板似乎有些不满意，而且看小老板面对大老板时那种畏惧谨慎的样子，想必课题组平时也不怎么轻松，就更加不想去了，于是大家认认真真走了个过场，最后大老板说如果想申请，要重新写RP，我说好。然后就没了然后，就此终结，双方成了彼此的过客，再无联系。 在等待德国面试结果的时候，也又找了香港的一些老师，可是仍旧没有收到回复，也渐渐放弃了，想着如果德国这个最后再崩了，那就重新去找工作算了。 四周过去，德国还是没有回音，发了一封邮件询问作垂死挣扎，对方很诚恳也很抱歉地告知因为德国疫情严重，学校封闭所以审议流程受阻，尚且没有得到最终结果，请再耐心等待。于是又过了一周，邮件告知，可以接收，但是考虑到我的专业背景，对方认为我更适合他们课题组的另外一个博士课题，询问是否接收。两个项目方向有点接近，但是我申请的偏向工业应用，而另一个就是纯科学研究，以发论文为主。考虑到课题组文章还是发的不错，Nature有，AM，JACS等也不缺，最关键的是终究自己也没有其他选择，回信接受offer。后面再几个邮件往来，敲定了入职日期，然后就进入了合同发放阶段（德国留学，三年合同制）。 期间又有几次邮件往来，总是担心因为疫情offer被直接取消了，毕竟知乎上已经有过受害者现身说法。时至今日，秘书来信告知合同仍在处理，若无意外，本月应当可以收到。虽然是真的慢，但是毕竟现在大使馆签证业务还未开通，再等待一段时间吧。 接下来，就该认真准备签证材料，查询出国相关事宜了。 两年三个月，曲曲折折，过程肯定不愉快，最后结果虽然也未必尽如人意，虽然现在的形势依然紧张，但是走到这一步总算没有中途而止。就像小木虫上流传的那句话，那些想出去的，最后都出去了。所以潦草地记录下这段旅程，给自己一个交待，也与大家共勉。 前程不可预知，用心生活，不负韶光。 202006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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