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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 转载一篇老文章：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标书终审制的程序公正性质疑已有8人参与

全文见 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63441&do=blog&id=281363

摘要程序公正性指决定资源分配、消弭冲突/争端的过程的公正和公开。众多研究证明，当人们在评价分配结果是否公正时，程序公正性往往较之分配公正性更为重要。本文以公认的六条准则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标书终审制度进行衡量，说明该终审制不具有其应有的程序公正性。而一个缺乏程序公正性的评审制度，必将导致“劣币驱逐良币”的局面。作为一种有限的、稀缺的公共资源，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应资助那些最优秀的科研项目，以完成其“支持科学技术人员自由探索和创新研究”的使命。所以，决定资助的评审过程应当、也必须具有较高的程序公正性。但是，就其目前状况来说，作为评审关键一环的终审制，其程序的公正性是令人怀疑的。取消终审制，并大力改善整个评审过程的程序公正性，应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的不二理性选择，也是基金委员会完成其使命的根本保证。

摘录部分内容如下：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标书终审制的程序公正性质疑

以程序公正性的六条规则来衡量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标书终审制，可以发现该制离程序公正性有着相当的距离。

一致性尽管终审的评审程序以及终审专家对所有标书的评审标准应该是一致的，但由于终审专家和不同被审人之间关系的亲疏好恶不同，评审的标准相应地就会有宽严之分。所以，评审的一致性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终审专家是否具有高度的职业道德和思想境界。诚然，评审标准要做到完全一致也很困难，但完全可以用诸如评审后公开评审专家名单之类的措施来对评审人予以一定的约束。但现在一审及终审名单是严格保密的，所以，终审毫无约束可言。

终审专家也是人，所以也会有人的各种各样的弱点。况且在当今社会，诚信缺失，荣辱不分，学术界也远非一片净土。而终审专家的权力太大，其意见基本上能够左右最终的评审结果。况且,现今基金评审时内部监督机制疲软甚至完全缺失，导致权力生态结构失衡，由此极易滋生暗箱操作、幕后交易等人为违规操作现象。所以，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标书终审要达到一致性具有相当的难度。

偏倚抑制性由于终审专家的名单是严格保密的，这就为一些不负责任的终审人乱评乱审、党同伐异提供了一把巨大的保护伞，因为被审人不知道是谁发表了如此高见。也正因为名单保密，某些终审专家才可以对其哥们的标书开绿灯。但是，现行制度对不负责任的乱评乱审的行为毫无有效的制约。即使有人向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举报申诉，由于基委会及其监察审计局并无任何执法权力，所以取证、调查会有相当的困难，结果很可能会不了了之。如此又会助长某些终审专家徇私舞弊的胆量，进一步减少违规操作的成本。所以，就目前的基金标书终审制来说，偏倚抑制性很难做到。

Leventhal早在1980年就曾指出:当决策者对决策结果有着利害关系时，则该程序就是不公正的。就终审制来说，当评审人把决定资助与否的权力作为利益交换的筹码时，评审人对决定资助的评审结果便有了极大的利害关系。而这时，评审过程就失去了其应有的程序公正性。

需要指出的是,即使决策者对决策结果不可避免地有着利害关系, 人们仍然可以设计出具程序公正性的决策过程.比如,规定分蛋糕的人应当最后一个拿所分的蛋糕.

准确性绝大多数自然科学基金标书的终审专家为科研型高校的教授或研究所的研究员，一般均有一定的学术造诣。但是，也有不少专家并不是由于其学术威望而成为终审专家的。比如今年在某一处的两个终审专家，一个在MEDLINE上查不到任何英文的SCI文章，另一个所发表的文章一半以上是在其任常务副编委的国内杂志上发表的，而在MEDLINE上查到的仅有的4篇英文SCI文章，既非第一作者，也非通讯作者。所以，其学术造诣以及评审资质都是令人怀疑的。事实上，谁能成为终审专家的标准也是莫名其妙。此外，终审专家是否比所有一审专家更为高明，至少也是值得商榷的。所以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标书终审的准确性，至少就某些学科来说，是非常可疑的。

可修正性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的网站上清楚无误地表明，评审揭晓后，“对评审专家的学术判断有不同意见的，不得作为提出复审的理由”。换言之，标书的终审结果是最终的，不可修正的。即使有人向基金委投诉，所得到的答复无非就是“下次再申请”之类的官腔。所以，自然科学基金终审的可修正性为零。

代表性相对于美国NIH的科学评审中心近181个评审小组（study section），中国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的生命科学部有10个处，化学部有5个，加起来也就是15个。每一个处有一个终审小组。所以加起来，也就是NIH十分之一不到。所以自然科学基金的一个终审小组，通常负责多学科的标书。但由于总的终审小组的数目少，不可能涵盖所有重要领域。而来自未能涵盖的一些重要领域的标书，很难想象会得到公正负责的评审。所以，就代表性来说，终审制也是极有缺陷的。

道德性在这一点上，没有理由认为终审专家们的道德观念和标书申请者有大的或质的区别。这可能是终审制唯一可能满足程序公正性规则的一点。

由此可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标书终审制不具有应有的程序公正性。无怪乎人们会抱怨、不满、愤忿乃至投诉了。

美国NIH的做法

美国国立卫生研究所（NIH）每年所发放的用于和生物医学有关的研究经费为全球第一。NIH的标书送审一年有三次机会。而其标书评审的程序公正性是值得借鉴的。

NIH的具体做法是：NIH属下的科学评审中心（Center for Scientific Review，CSR）负责所有标书的评审。CSR分管近200个不同的评审小组（study section），每个评审小组由一个主席及20－30资深专家组成。此外，由NIH提供一个评审官员及一个技术助手。评审官员不直接参与评审，只是在整个评审中在必要时提供政策性的解释或有关程序方面问题的解答。而技术助手则主要负责会议记录及投票表决结果。评审小组成员任期一般是5年，所有成员的名单是公开的。[②]如果一批标书中需要评审小组中没有的专家时，评审官员会事先安排一些特邀评审专家（如果一批标书中需要评审小组中没有的专家时，评审官员会事先安排一些特邀评审专家（ad hoc reviewer）。这些特邀专家的名单在评审后也会公开。而在每次评审之前，所有小组成员必须签署保密协议及无利益冲突保证，违反协议者将被追究刑事责任。

为了保证评审的公正性，NIH采取了这样的措施：每份标书由一个主审（primary reviewer）和1－2个副审（secondary reviewer）评审。主审及附审有权对所审标书进行鉴别分类（triage），即筛出约30%－50%质量最低的标书，不予评审小组进一步讨论，以节省时间。而未筛出的标书，则进入小组讨论。在讨论某个标书时，首先由主审和副审分别提出评审意见。在评审讨论时，小组其他成员也可以提出意见。如果评审意见相差悬殊，则整个小组将进行更深入地讨论/辩论，直至取得基本一致。在取得整个小组成员的大致共识之后才投票评分。评分为1到5分，1分为杰出（outstanding），5分为差，[③]评分阶梯为0.1分，这样就有41个可能的不同评分（从1.0，1.1，1.2，一直到4.9，5.0）。评审之后，再由主副审分别写成书面的评审意见反馈给被审人。评审官员及其助手根据所以标书的评分，汇总并给每个标书给出一个百分比次序（percentile），亦即按评分高低排出一个次序。

标书的次序排出之后，所有评审结果及百分比次序均输入NIH的计算机系统。然后，NIH的各个附属研究所召开理事会会议（council meeting），决定各个标书的资助与否。资助决策的主要依据是标书的百分比次序及该研究所当年的经费预算(从而决定资助的百分比界限(pay line)，但偶尔也会根据该研究所的研究重点作些细微的调整。值得注意的是，在决定资助与否的理事会会议上，已经没有任何其他的评审者。由于没有终审制，而资助与否的决策基本上取决于标书的百分比次序，较为客观，这样就避免了在终审时的不负责任的乱评乱审、党同伐异等行为。所以整个决定资助与否的决策过程相当透明，程序公正性显而易见。因此，评审后投诉的情况远较中国自然科学基金会的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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